解啞婆婆所中糜毒的藥方只有三味葯,蛇果,熊川還有彌天紅蓮。
如今蛇果已經在龍非夜手上了,彌天紅蓮又確定在沐家藥草庫中,也就熊川下落不明。
沐靈兒眼底掠過一抹狡黠,得瑟而笑,「七哥哥,你說我將來會不會比葯鬼谷那個古七剎還厲害呢?」
「會!」顧七少很肯定。
「呵呵,天下就只有一味熊川,古七剎估計也不知道下落。」沐靈兒神秘兮兮的。
「還不說?」顯然,顧七少的耐性快到盡頭了。
沐靈兒湊到她耳畔,就說了四個字,「北厲康王!」
「君亦邪!」顧七少非常意外,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
君亦邪自從上一回敗走醫城之後,就低調了很多,但是,顧七少可沒忘記這個人。
他向來記仇,自己的仇必報,毒丫頭的仇也必報!
即便君亦邪中了毒丫頭的毒,永遠都解不了,但是,那是毒丫頭給自己報仇呢!
顧七少可一直等著幫毒丫頭再報仇一次呢!
「這東西在百毒門的毒草庫里養著,我可是花了不少代價才從朋友那買來消息的。」
不比古七剎,古七剎在醫藥圈子裡都是敵人,而沐靈兒卻有不少朋友,消息自是靈通的。
「七哥哥,等我們找到彌天紅蓮了,就一起去闖一闖百毒門的毒草庫,可好?」沐靈兒很興奮。
她沒有在書信里告訴七哥哥這件事,就是想親口尋他,求他答應呢!
最開心的事情,莫過於和七哥哥一起冒險,同生死,共悲喜。
「君亦邪呀……」
顧七少摩挲著下巴,琢磨了半晌,「不急,先把彌天紅蓮找到再說。」
只要確定熊川在君亦邪那兒,他就放心了。
「七哥哥……」
沐靈兒還要說,卻突然打了個噴嚏。
這一身濕漉漉的,風一吹真真冷到骨頭裡去了。
「乖,先把衣服拷干,我幫你守著。」
顧七少嘴角一直掛著笑意,心情好得不得了,一個不經意的「乖」字,讓沐靈兒瞬間就真乖了。
她喜滋滋地道,「好!」
沐靈兒拾掇好出來的時候,顧七少倚在牆上,一手枕著後腦勺,一手摩挲著光潔的下頜,那狹長的雙眸微眯,似乎在謀劃什麼。
「七哥哥,你想什麼呢?」沐靈兒直覺這傢伙一定有事。
「沒什麼。」
顧七少慵懶懶起身來,「咱們合計合計,分頭行動吧。」
沐靈兒是歡喜的,她可以跟七哥哥在一起好久了,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再慢慢問吧。
除去已經找過的地方,偌大的沐家藥草庫還有一半以上的地方沒找過,這真是個艱巨的任務。
兩人協商好路線,分頭行動,夜裡才碰頭,這一找便是兩個多月。
兩個多月後,已至年關。
天寧災區這邊的糧食已經所剩不多了,這兩個多月來,全國各地有不少捐糧,可終究還是杯水車薪。
在天徽皇帝的推波助燃下,天寧全國上下,朝野內外都關心起了年後災區的賑災問題。
然而,主持賑災大事的秦王殿下竟已經不在災區了。
「皇上,寧南郡的探子送來消息,秦王殿下離開寧南郡了!」洛公公如實稟告。
「去哪?」天徽皇帝十分意外。是他親手將秦王送到災區去的,可是,送了去他又是最不放心的一個。
洛公公怯怯地回答,「探子還在找。」
話音一落,天徽皇帝就怒了,一巴掌拍在桌案上,「廢物!一群廢物!那麼多人盯一個,居然還能給盯丟了!」
對於天徽皇帝來說,這可是最後一搏了,他必須格外謹慎。
「皇上,秦王殿下不會是秘密去找糧了吧?」洛公公狐疑地問。
這兩個月來並沒有找糧!天徽皇帝一直都關注秦王和秦王妃在寧南郡的一舉一動。
其實不僅僅是天徽皇帝,所有人都關注著呢,都以為秦王殿下和王妃娘娘會急著到處找糧食。
可誰知道,這兩個多月來,秦王殿下是一粒糧食都沒有找,他和王妃娘娘住在寧南郡守府,深居簡出,就像是度假!
「兩個月前不找糧,這個節骨眼上上哪裡去找?」天徽皇帝不悅反問。
今年的收成普遍不好,到了年關,正是用糧食的時候,哪裡都缺糧呀。
「那……他們會去哪呀?」洛公公若有所思地問。
天徽皇帝瞪過去,氣得都說不出話,洛公公居然敢問他?洛公公問他,他問誰去呀?
洛公公一撞上天徽皇帝的眼睛,嚇得連忙後退,閉了嘴。
天徽皇帝狂拍桌子,「找!給朕掘地三尺都得找出來!否則這個年,誰都休想過!」
洛公公嚇壞了,連忙去傳旨。
龍非夜和韓芸汐到底在哪呢?
天徽皇帝如此關注,可是,龍非夜躲的卻不是他,而是唐門。
還有十來天就是除夕了,龍非夜提前收到唐門的消息,唐子晉已經處理好唐離逃婚的事情,正要親自到寧南郡守府邀他和韓芸汐去唐門過年。
寧南郡距離唐門,並不遠。
龍非夜在收到消息的翌日夜裡,就帶韓芸汐連夜離開。
他不去也很容易找借口的,可是,他懶得找。
「殿下,我們這到底要去哪呀?」韓芸汐至今還迷茫著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「過年。」龍非夜淡淡說。
「回帝都?也來不及呀?」韓芸汐驚了。
按照天寧皇族的規矩,即便是外放的皇子、親王、郡王都要回帝都的,何況是龍非夜這個最尊貴的一字親王?
只是,天徽皇帝不好容易將他們放到災區,怎麼能輕易讓他們回去呢?
還有十多天就過年了,也趕不回去呀。
龍非夜原本要說了,卻又突然打住,「睡吧,到了你就知道了。」
這兩個月來,他一直在追查七貴族後人的下落,而韓芸汐則一直沉浸在解毒空間里,琢磨解百里茗香體內百毒的解藥。
兩人還真就沒把找糧的事情放心上了,在外人看來,他們像是度假,可有多忙他們自己最清楚。
因為一直沉浸在解毒空間里,韓芸汐的精神一直都不怎麼好,再加上天越來越冷,她是越發的嗜睡了。
「殿下難不成要給臣妾一個驚喜?」韓芸汐饒有興緻地問。
給她驚喜?這樣算嗎?
龍非夜從來就不懂如何討好女人,如何給驚喜。
或許,就是了吧。
「到了你就知道了。」他還是那句話。
「那臣妾就……期待著了。」
韓芸汐偷偷瞄他,龍非夜的視線正好也飄過來,見她在看他,他立馬就移開視線了。
韓芸汐裹著白毛領大狐裘,繼續窩在一旁,閉目養神。
本該繼續進入解毒空間里去的,可惜,被龍非夜這麼一弔胃口,她就集中不了精神了。
世間,也就身旁這個男人可以辦得到,如此三言兩語就攪動她平靜的心水,擾得她久久都無法平靜。
過年,可以算得上一件大事,家事,得和家人一起過的。
回帝都是不可能的了,難不成這傢伙要帶他去見他的家人?
去唐門嗎?
他說過,他的父母都是唐門中人呀。
雖然韓芸汐很不喜歡見到茹姨那張可惡的嘴臉,但是,如果能跟龍非夜回到唐門去過年,她還是很開心的。
畢竟,這就像是跟他回去見家長一樣隆重。這說明他已經完全將她帶進他的世界裡了。
雖然他不說,她也不問。
可是,她終究還是期盼著,期盼著他能告訴她多一些他的秘密。
他說,身世是過去的事情,是上輩人的事,要多往前看,往將來看。
可是,不了解一個人的過去,如何懂他,疼他,護他,愛他呢?
百里茗香那麼小就開始養美人血,那麼他呢,在怎樣小的年紀,就有了謀天下的心?會累嗎?
龍非夜,我的過去,是屬於那個靈魂死去的韓芸汐,我可以不在意。可是,你的過去,那可是你一日一日親自走過來的,我如何不介意?
韓芸汐偷偷睜開眼睛,只見龍非夜正捧著書卷,認真翻閱。
他身著一襲勝雪白衣,外披奢華的狐裘大袍,白得纖塵不染,清華飄逸,紫得尊貴不凡,不似凡人。
如此安靜沉斂的一幕的,好奇一副畫永遠鐫刻在韓芸汐心中。
龍非夜,我期待著……期待著離你近一些,更近一些。
一百步,一定能走完。
馬車走的都是隱蔽的小路,速度不快,當他們抵達目的地的時候,距除夕就剩下兩天了。
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習慣,兩人同乘馬車,他總會先下來,然後親自將她攙下。
這一回,她閉著眼睛,摸著門檻出來,險些摔了。見狀,他連忙攙住,「作甚?」
「是驚喜嗎?」韓芸汐笑著問。
她一直記著,他倒是忘了。
韓芸汐等著,倒要看看他這一回怎麼回答。可惜,她等呀等呀,龍非夜卻遲遲都沒說話。
等得真的有些久了,韓芸汐原本的好興緻難免被打擊。
好吧,她多此一舉了,這傢伙冷如冰山的傢伙連開玩笑都不會,哪裡會有這種興緻呀?
他不回答,她自己回答算了,「呵呵,睜眼看看就知道了!」
韓芸汐說著就要睜眼,誰知道龍非夜卻突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,「等等!」